去年春天，投资者兼企业家比尔·帕纳乔塔科普洛斯(Bill Panagiotakopoulos)在秘鲁库斯科(Cusco)坐上一辆皮卡，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行驶了三个小时，来到马丘比丘(Machu Picchu)附近的一个小镇。穿着西装的男人对这个乡村小镇的村民来说是如此陌生，以至于他们以为他是一部刚刚拍摄完的电影的制作团队的一员。但是Panagiotakopoulos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来的。当他望向那一望无际的古柯植物——一种最常用来制造可卡因的植物——时，他看到了另一种绿色。

　　“这片田地太不可思议了，”他本周在家乡多伦多接受采访时说。“这里的人非常友好、热情，思想也非常进步——他们想把这变成一门真正的生意。”

　　他补充说:“他们希望将这种已经存在了无数代人的农业发展成为主流。”“我们看到了机会。”

　　49岁的Panagiotakopoulos是加拿大安全供应公司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该公司投资于合法毒品贸易的未来。该公司已经筹集了大约400万美元的风险资本，并于去年上市。该公司认为，全球大麻合法化政策的激增将创造一个价值数千亿美元的市场——他们计划从根本上进入这个市场。Panagiotakopoulos和他的支持者正在对药物测试条、康复中心、实验室和任何其他可能在合法毒品市场上蓬勃发展的产品进行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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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他们还想拥有这些药物的供应链。

　　他说:“总有一天，也许迟早会有一天，你可以通过零售的方式买到毒品，而不用担心这些有毒物质，还得对付黑社会和犯罪分子。”“这就是从这里跳到那里的地方。”

　　Panagiotakopoulos的论点是，广泛的毒品合法化即将到来，企业家应该利用它，这是基于全球向更自由的毒品政策的转变，以及他认为我们目前的系统不起作用的信念。

　　作为三个孩子的父亲，他坚称自己并不想让任何人染上毒瘾。(“我的观点是，如果你不吸毒，那就不要吸毒，”他说。“如果你在吸毒，试着戒掉。”)但他也认为，禁止吸毒是浪费时间和资本。

　　他说:“事实是，在北美任何一个大城市，坦率地说，任何一个城市，任何一个15岁的孩子都可以随时去买毒品。”“我们只是把他们送到罪犯那里，让他们去拿。”

　　“每时每刻都在毒品上赚钱，”他补充说。“只是错误的人在赚钱。”

　　这种商业模式显然是有争议的，专家在接受《每日野兽》采访时表示，建立一个合法的毒品市场并不像帕纳乔塔科波洛斯说的那么简单。但它吸引了一些投资者的注意，比如加拿大房地产帝国的继承人乔纳森·戈德曼(Jonathan Goldman);早期大麻生产商史蒂夫·阿比布(Steve Arbib);诺埃尔·比德曼，臭名昭著的婚外情网站阿什利·麦迪逊的前首席执行官。

　　比德曼是前沿商业模式方面的专家，他告诉《每日野兽》，他之所以被“安全供应”吸引，部分原因是他看到朋友和员工与毒瘾作斗争的经历。他说，他们面临的耻辱和缺乏治疗选择让他感到沮丧。

　　他说:“这让人感觉很反动，感觉很迟。”“所以我总是在想，‘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让我提前离开吗?’”

　　“所以，当有人带着一份投资论文来找我，说‘这些是我们想要解决的问题’时，我很感兴趣，”他补充道。“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但它是可以解决的。我相信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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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供应并不是Panagiotakopoulos第一次涉足药品市场。作为一名连续创业者，他说，在目睹了这种药物对疼痛和焦虑患者的影响后，他于2015年创立了一家名为Beleave的医用大麻公司。2018年，当加拿大将休闲大麻合法化时，它成为该国第44家获得许可的大麻生产商。

　　同年，不列颠哥伦比亚省证券委员会(British Columbia Securities Commission)对Beleave发起了一项调查，原因是该公司声称通过“预付咨询费”向投资者支付了750万美元的资金，但实际上并没有进行任何咨询。在2019年与该委员会达成的和解协议中，该公司承认“参与了滥用卑诗省资本市场的行为”，并承诺改变其行为方式。(Panagiotakopoulos指出，他没有在调查中被点名，调查的结果“令BC证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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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证券调查的解决方案并没有挽救这家公司。那年晚些时候，Beleave卖掉了一年前在伦敦购买的一个2.3万平方米、价值670万美元的温室。一个月后，该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珍妮特·范德马雷尔(Jeannette VanderMarel)在上任仅两个月后就辞职了，后来她在播客上解释说，她试图专注于“确保事情做得恰当和合乎道德”，但“一些现任员工不太接受”。当被要求详细说明时，她说:“我们只能说那里有阴影。(Panagiotakopoulos说，VanderMarel被公司解雇了，离开时“关系并不好”。)不到一年后，Beleave申请了破产。

　　这段经历并没有挫伤帕纳乔塔科波洛斯对合法用药的热情。就在贝莱夫快要崩溃的时候，他还在把钱投到一种最新在某些地区合法化的毒品上:裸盖菇素(psilocybin)。他“大量”投资于MindMed和Cybin等实验性药物公司，并创办了自己的蘑菇创业公司Rekemend，这是一种“蘑菇复合维生素超级混合物”，据称有助于减肥、头发生长和缓解季节性过敏。(该产品可以在亚马逊(Amazon)上购买，但该公司的网站已经被关闭，一年多来也没有在Instagram上发帖。)

　　他在2022年创立了“安全供应”公司，并于去年年底上市，正如帕纳乔塔科波洛斯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崇高地描述的那样，这是为了“让结束毒品战争的投资民主化”。与Beleave一样，它的发展轨迹也不太顺利:在2022年10月的初始估值为860万美元之后，股价在一个月内暴跌至不到原价的一半。截至发稿时，它的价格徘徊在原价的25%左右。Panagiotakopoulos将下降归因于加拿大风险投资市场的整体萎缩，并表示他相信这种情况将在“今年夏天得到纠正”。

　　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功:该公司最近收购了Safety Strips公司7%的股份，后者生产检测娱乐性药物中芬太尼的试纸。Panagiotakopoulos喜欢指出，就在几个月前，在美国携带芬太尼测试条可能会让你被捕。如今，超过40个州已经将这种产品合法化——Panagiotakopoulos希望这一发展将使街头毒品的使用更加安全，并有助于证明他的投资论点。

　　

　　斯宾塞·普拉特/盖蒂图片社

　　该公司最近还吹嘘称，从秘鲁将古柯粉和提取物煎煮到其加拿大办事处，这是一次“里程碑式的”运输，该公司希望研究其可能的医疗效益。该公司的网站介绍了这种提取物的多种用途，从能量饮料到制药，再到“功能食品”。

　　但是Panagiotakopoulos不想停留在测试条和古柯提取物的土地上，他想要做真正的交易。这就是为什么他投资了CannaLabs，这是一家在加拿大拥有经销商执照的初创公司，允许他订购和研究其他非法药物。他正在美国和南非寻求类似的许可证，并正在考虑在澳大利亚销售MDMA。去年，澳大利亚开始允许医生合法地开出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和抑郁症的药物。当被问及他的最终目标是否是合法销售可卡因时，他回答说:“当然!”

　　他说:“如果我有一份向阿姆斯特丹、伯尔尼和不列颠哥伦比亚省供应可卡因的合同——顺便说一句，我们确实有一条从秘鲁运来的路线——那将是一家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公司。”

　　并不是每个人都对这个提议感到兴奋。卡内基梅隆大学(Carnegie Mellon)运筹学和公共政策教授乔纳森·考尔金斯(Jonathan Caulkins)说，禁止使用这些物质实际上会减少使用量——无论你谈论的是酒精、大麻还是个人烟花，这种趋势都是正确的。他说，在过去30年里，大麻相关法律的放宽导致每天和几乎每天吸食大麻的人数增加了10倍。阿片类药物是比大麻更危险的药物。

　　“当阿片类药物的选择是处方阿片类药物时，我们有很多人过量服用并死亡，”他说。“这是你能得到的最严格的监管。”

　　斯坦福大学精神病学和行为科学教授基思·汉弗莱斯(Keith Humphreys)也提到了阿片类药物危机，指出了安全供应模式的缺陷。

　　“我认为萨克勒家族通过普渡制药证明，如果你能大幅增加成瘾性药物的供应，你就能赚到一大笔钱，”他说，他指的是止痛药奥施康定的制造商。“在这个过程中，你必须让很多人上瘾，杀死很多人，但你确实赚了很多钱。”

　　

　　Michael A. McCoy/《华盛顿邮报》Getty Images

　　汉弗莱斯说，投资者阶层支持毒品合法化并不罕见，因为他们认为这是另一种赚钱方式。他指出，在20世纪前，烟草只导致了7例肺癌病例。然后，商人们想出了如何治疗烟草，使其尝起来更甜，更容易吸入，从而使多巴胺更快地到达大脑。烟瘾暴涨。

　　他说，如果可卡因、海洛因和摇头丸等毒品合法化，就没有什么能阻止精明的商人让它们变得更容易上瘾，通过大规模生产压低价格，并在广告上花费数十亿美元。

　　他说:“(毒品)合法化意味着公司、营销、游说，以及烟草业所做的一切。”“这大大增加了使用，从而增加了死亡和成瘾。”

　　“没有哪个顾客喜欢上瘾的顾客，”他补充说。

　　尽管如此，“安全供应”公司面临的最大风险可能不是消费者，而是它自己的投资者。合法的药品行业刚刚起步，尽管Panagiotakopoulos可能会相信，但并不能保证会起飞。对大麻合法化运动的强烈反对已经开始，一些司法管辖区选择撤销他们的政策，而不是继续推进。

　　例如，俄勒冈州的立法者本月早些时候投票取消了一些非刑事化的努力，使拥有少量毒品再次成为轻罪。自去年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将一些毒品合法化以来，该省的毒品死亡人数继续上升。即使是葡萄牙，这个长期以来被吹捧为非刑事化好处的主要例子，也在经历毒品使用和毒品相关犯罪的激增。

　　卡耐基梅隆大学教授考尔金斯说，安全供应基金的投资者可能太超前了。

　　他表示:“他们面临的风险是，开放这些市场的进程非常缓慢，以至于他们没有足够的投资机会给合作伙伴。”

　　这似乎是Panagiotakopoulos愿意承担的风险。本周，他在预定结束时间突然结束了我们的采访，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他还要去见另一家初创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