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一天，在西德克萨斯州黎明前的天空中，一群油田工人正准备迎接一项艰巨的工作——清理敖德萨外一座钻井平台上的漏油——他们说着英语和西班牙语。

　　他们的公司Premier Energy Services的所有80名员工都是西班牙裔，这反映出一种转变正在慢慢改变德克萨斯州石油丰富的西部地区。钻工——德州经济身份的油迹斑斑的象征——曾经是典型的希望挖到黑金的白人，而现在的油田工人一般都是出生在德州的西班牙裔。

　　“从小到大，我爸爸经常带我去油田工作。这是白人的行业，”31岁的工头阿尔弗雷多·拉米雷斯(Alfredo Ramirez)说，他是第三代墨西哥裔美国人。“今天是我们拉丁美洲人。”

　　敖德萨市议员马克·马塔(Mark Matta)在描述一部关于德克萨斯州石油钻井平台的电视连续剧时笑了起来，其中大部分工人都是白人。“那个节目颠覆了我们的现实，”他说。

　　了解德州的现实很重要。拥有3000多万人口的德克萨斯州正日益塑造着美国的文化和政治方向。它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之一，增长速度超过了整个国家。

　　长期以来，该州一直以人口变化为特征，尤其是不断增长的西班牙裔人口。但是，这些变化的本质，以及它们已经变得多么深刻，常常被误解，即使是那些密切关注国家的人。

　　《纽约时报》收集了多年的人口普查数据，分析了移民模式，并前往德克萨斯州各地的社区，以了解这个美国人口第二多的州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个州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窗口，可以看到未来的国家政治，以及处理身份和多样性问题的努力。

　　在德克萨斯州出生的西班牙裔人数超过了在该州出生的白人。

　　一夜情

　　在国外出生的

　　拉美裔

　　白色

　　其他

　　移植

　　1990

　　10

　　17%

　　38

　　25

　　10

　　2000

　　2010

　　2022

　　25

　　23

　　12

　　23

　　17

　　一夜情

　　拉美裔

　　白色

　　其他

　　移植

　　在国外出生的

　　1990

　　17%

　　38

　　10

　　25

　　10

　　2000

　　2010

　　2022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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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23

　　17

　　来源:美国人口普查局

　　莫莉·库克·埃斯科瓦尔著

　　最引人注目的是德克萨斯州已经成为一个移民州的程度，现在的人口是多代的。

　　人口增长最快的群体是移民的孩子，主要是德克萨斯出生的西班牙裔。这意味着，长期以来一直是德州最大人口群体的白人，现在在数量上已被西班牙裔超过，甚至在土生土长的德州人中也是如此。美国人口普查局(U.S. Census Bureau)今年首次记录了这一变化。

　　30年前，一个到过德州的人会遇到出生在德州土地上的拉丁裔人与土生土长的德州白人的比例是1:2。今天，这两个群体的规模几乎相等。

　　“我家里很少有人会说西班牙语，”肖恩·罗德里格斯(Shawn Rodriquez)说。他的祖先从墨西哥来到敖德萨，现在他在敖德萨拥有一家油田服务公司。“我们的祖先就来自德克萨斯州。”

　　德州也一直吸引着来自其他州的移民，包括州长格雷格·阿博特(Greg Abbott)在内的共和党领导人对这一事实颇为赞赏，他夸耀自己以更低的税收、更便宜的住房和更保守的政治，将企业从加州和纽约州吸引到了这里。

　　但是，由于德克萨斯州人口众多，移民对该州的影响要小于其他快速增长的州，如内华达州和亚利桑那州。这些国内移民的构成经常被误解。虽然白人专业人士确实在搬到奥斯汀，但该州的有色人种人口是白人移民的两倍。

　　在德州出生的西班牙裔居民比例急剧上升。

　　德克萨斯州出生的西班牙裔占比

　　15

　　30%

　　1990

　　弗里斯科

　　达拉斯

　　埃尔帕索

　　敖德萨

　　休斯顿

　　圣安东尼奥

　　2021

　　弗里斯科

　　达拉斯

　　埃尔帕索

　　敖德萨

　　休斯顿

　　圣安东尼奥

　　德克萨斯州出生的西班牙裔占比

　　15

　　30%

　　2021

　　1990

　　弗里斯科

　　弗里斯科

　　达拉斯

　　达拉斯

　　埃尔帕索

　　埃尔帕索

　　敖德萨

　　敖德萨

　　休斯顿

　　休斯顿

　　圣安东尼奥

　　圣安东尼奥

　　来源:美国人口普查局

　　莫莉·库克·埃斯科瓦尔著

　　来自其他州的新来者正在以令人惊讶的方式重塑郊区。以达拉斯以外的旧金山为例。这座城市已经看到大量白人移民涌入新开发的大片农田。但是大量的亚洲人也搬进来了。

　　1990年，当大约6000人居住在旧金山时，人口普查只列出了29名亚裔居民。现在，这座城市22万居民中有近四分之一是亚洲人。

　　德克萨斯州的黑人人口增长也领先全国，超过了乔治亚州和佛罗里达州。人口普查数据显示，移民到其他州的黑人要么贫穷，要么富裕，而移民到德克萨斯州的黑人更有可能是中产阶级。在休斯顿，黑人拥有的企业一直在蓬勃发展，作为黑人家庭和年轻人的目的地，这座城市现在可以与亚特兰大相媲美。

　　“每个人都来休斯顿，”30岁的维多利亚·沃尔什(Victoria Walsh)说，她于2018年从新奥尔良搬到一家餐馆工作。“有很多工作机会，很多新概念，每周都有一家新的快闪店。”

　　这些趋势已经影响了该州的政治，而且很可能会继续影响下去。在敖德萨，拉丁裔占当地人口的比例自1990年以来几乎翻了一番，达到56%，市长仍然是一名保守的共和党人，但这是他第一次成为西班牙裔。

　　民主党的败选优势已经缩小。这种情况不仅发生在民主党现在经常占主导地位的城市，也发生在其他有大量德克萨斯州出生的拉美裔人的地区。尽管如此，仅凭人口结构的变化并不能保证该党获胜，因为民意调查发现，越来越多的非白人选民可能会成为争夺的对象。

　　认识到这些变化的共和党人开始拉拢保守的拉美裔人，并在最近的选举中取得了一些胜利，尤其是在人口众多的格兰德河谷。

　　对于德州以外的许多美国人来说，德州的身份很快就被召唤出来:牛仔和足球。枪支和石油。皮卡和韦隆·詹宁斯。

　　实际上，这是一个复杂的混合体:达拉斯郊区最近举办了一场职业板球联赛，吸引了成千上万尖叫的球迷，并欢迎一个翻新的20世纪50年代乡村音乐舞厅的回归。

　　“德州人的身份已经完全改变了，”雷·本森(Ray Benson)说。他是很久以前从宾夕法尼亚州搬来的，他的西部摇摆乐队“睡在方向盘上”(Asleep at The Wheel)在舞厅重新开业时演奏。“我来到德克萨斯是为了成为一名德克萨斯人。但现在，我认为更多的人搬到德克萨斯州，只是带着他们以前的文化。”

　　借用一首经典歌曲的说法，在对德克萨斯州数英里的旅行进行报道时，时报找到了广泛的德克萨斯人，他们定居在几个有代表性的地方——德克萨斯州北部郊区、敖德萨的钻工中心和休斯顿的中心——来讲述一个快速转型的州的故事。

　　希瑟·伊斯特本(Heather Eastburn)和丈夫住在洛杉矶，但有了孩子后，他们需要更大的空间，于是决定搬到德克萨斯州的弗里斯科，离她的共和党理财经理丈夫的家乡很近。

　　伊斯特本对此表示怀疑。

　　“人们会告诉我，‘哦，你在那里会过得很好。这是一种轻松的生活，’”她回忆道。“我当时想，这是什么意思?”

　　搬家后，她发现了它们的含义。学校很好。一切都是新的，连杂货店的购物车都是新的。“就像我在克罗格(Kroger)推着一辆凯迪拉克(Cadillac)到处转，而不是像你在洛杉矶那样和什么东西打架，”她说。

　　白人的净移民比其他群体要少。

　　白色

　　非白人

　　2011

　　+58,000

　　+61,000

　　2012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2019

　　2020

　　2021

　　+56,000

　　+95,000

　　白色

　　非白人

　　2011

　　+58,000

　　+61,000

　　2012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2019

　　2020

　　2021

　　+56,000

　　+95,000

　　注:净移民是指从其他州迁入德州的估计人数，减去迁入其他州的德州人。数字是四舍五入的。

　　来源:Ipums.org

　　莫莉·库克·埃斯科瓦尔著

　　旧金山，这个30年前几乎不存在的郊区新兴城市，已经被达拉斯和沃斯堡周边相对便宜的住房和工作所吸引，成为全国各地移民的一个着陆点。

　　白人移民在新移民中占很大比例，但亚洲人口的增长速度更快，这使得原本以白人为主的郊区变得更加多样化。

　　丰田前高管、日裔美国人朱莉娅和田(Julia Wada)在公司搬迁到该地区后随家人搬了过来。“我与这里的亚裔社区的联系比在加州时更紧密，”她说，部分原因是该地区的亚裔社区仍在成长和发展。

　　印度餐馆和亚洲购物中心如雨后春笋般随处可见。许多新房子的设计都是为了吸引不断增长的南亚人口，开发商围绕着古印度设计哲学Vastu Shastra的概念进行设计。

　　“他们不是印度人，也不熟悉这个概念，”十多年前搬到旧金山的印度人苏尼塔·切鲁乌(Sunitha Cheruvu)说。“但他们从大量涌入的人群中吸取了教训。”

　　公立学校有大约40%的亚裔学生，而十年前只有13%。

　　该市市长、房地产开发商、温和的共和党人杰夫切尼(Jeff Cheney)说，该市现在庆祝印度教节日胡里节(Holi)和排灯节(Diwali)，以及农历新年、圣诞节、光明节(Hanukkah)和斋月。

　　这座城市的政治显然是混杂的，既有进步的民主党人，也有强硬的保守派。1月6日，几名旧金山居民冲进了美国国会大厦，但在最近的学校董事会选举中，选民拒绝了由基督教保守派手机公司爱国者移动(Patriot Mobile)支持的候选人，该公司一直试图改变学校的方向。

　　“有一种令人不安的紧张存在，你能感受到这种紧张——它就在人们的呼吸之下，”黑人作家兼音乐家肖恩·阿莫斯(Shawn Amos)说。他六年前搬到了旧金山。

　　毫无疑问，一些新移民被吸引到德克萨斯州正是因为它的保守政治。法庭记者艾莉森·梅尼尔(Allyson Menier)和她的丈夫、前洛杉矶警察于2021年从加州搬来，以逃离她所说的民主党人营造的反警察环境。

　　“这里没有敌意，不像在加州那样，”她说。“我们离开了一切，搬到这里，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这是非常值得的。”

　　让德州以外的人熟悉敖德萨的不仅仅是石油:它还是《胜利之光》(Friday Night Lights)中不朽的高中橄榄球队的故乡。

　　但是，在任何一个下午，都可以在市中心附近的健身房找到新一代的德克萨斯人，他们在一面超大的墨西哥国旗下打太极拳。

　　拳击运动在墨西哥很受欢迎，它的兴起是这个城市变化的标志。最近的一个下午，同为13岁的阿里尔·拉雷斯(Ariel Lares)和乔纳森·阿曼达里斯(Jonathan Armendariz)正在进行拳击训练。他们说，很多年轻人都踢足球，但拳击让他们更接近父母，因为父母经常在电视上观看墨西哥人的拳击比赛。

　　“我们都是美国人，”健身房Gorilla Heavy Hitters的老板伊拉姆·桑切斯(Iram Sanchez)说。“这面旗帜提醒着我们的文化。”

　　由于在德克萨斯州出生的西班牙裔居民数量超过了在该州出生的白人数量，劳动力发生了显著变化。

　　时报确定了100多个职业，其中包括办公室工作、销售工作和医疗保健支持等，这些职业从德克萨斯州出生的白人工人转向西班牙裔员工。

　　几代人以来，能源开采一直是德州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拉丁裔德州人现在在这个领域占有重要地位。

　　敖德萨所在的石油资源丰富的二叠纪盆地经历了最大的转变。自1990年以来，德克萨斯州出生的西班牙裔人口增加了一倍，而德克萨斯州出生的白人人口减少了近四分之一。

　　一代人之前，该州大约一半的油田工人出生在德克萨斯州，而且是白人。今天，只有不到十分之三的人可以这样形容。

　　当州长格雷格·阿博特(Greg Abbott)在2022年再次当选时，他在德州出生的拉美裔人口比例较高的县的得票优势普遍较低。

　　雅培投票份额

　　100％

　　500000年

　　100,000

　　县

　　投票数

　　75%

　　50％

　　25%

　　西班牙裔流行率更高。

　　降低雅培的支持率

　　100％

　　75%

　　50％

　　25%

　　德克萨斯州出生的西班牙裔占比

　　雅培投票份额

　　100％

　　500000年

　　100,000

　　县

　　投票数

　　75%

　　50％

　　25%

　　西班牙裔人口增加，

　　降低雅培的支持率

　　25%

　　50％

　　75%

　　100％

　　德克萨斯州出生的西班牙裔占比

　　资料来源:美国人口普查局，德州州务卿

　　莫莉·库克·埃斯科瓦尔著

　　越来越多的西班牙裔工人在石油行业工作，这有助于解释共和党在敖德萨等地的持续影响力。敖德萨的选民选出了该市第一位西班牙裔市长哈维尔·约文(Javier Joven)。他说，这个党“鼓吹血汗公平”。这句话打动了我。”

　　市议会成员马塔也是一名保守派人士，他说，民主党希望借助人口统计浪潮来占领德克萨斯州，但这与经济现实背道而驰。“共和党人支持更多有利于钻探的立法，”他说。“你不会恩将仇报的。”

　　然而，现在下结论可能还为时过早。

　　由于土生土长的拉美裔人口比白人人口年轻得多，他们对德克萨斯州政治的影响才刚刚开始。每年，达到投票年龄的西班牙裔德州人比达到这一里程碑的白人德州人增加的选民要多。

　　在2022年的州长竞选中，阿博特轻松击败了民主党对手贝托·奥罗克(Beto O 'Rourke)。但对选举和人口普查数据的分析显示，在德克萨斯州出生的拉美裔人口较多的地区，阿博特的得票率较低。这些地区正在迅速占领该州。

　　在2010年代，德克萨斯州成为黑人人口增长最快的州。大部分的增长都发生在大城市，尤其是沃斯堡和休斯顿。

　　休斯顿市长期以来一直有繁荣的黑人社区，但近年来，新来者推动了一种复兴，这种复兴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他们的身份推动的:来自其他州的中产阶级黑人，他们有很好的工作和商业想法。

　　2011年从马里兰州搬来的兽医切瑞斯·沙利文(Cherese Sullivan)说:“我想也许我只待一年，然后搬回华盛顿特区。”“但我发现了很多机会，”她说。“我能够与年轻的黑人职业圈子建立联系。”

　　她遇到了另一位黑人兽医，最终他们在阿尔梅达路(Almeda Road)开了自己的动物医院，这条靠近市中心的狭长地带已经成为黑人所有企业的中心:餐馆和酒吧、理发店和食品卡车、一家广播电台和一家诊所。

　　“那条特别的路被称为休斯顿的黑人华尔街，”沙利文说。她和丈夫在休斯顿抚养一对双胞胎。

　　新来者改变了社区的构成。沃尔什从新奥尔良搬来，在该市的Galleria社区找到了一套公寓。“我告诉自己，如果事情不顺利，我就留在休斯顿，”她说。

　　她最初的餐馆工作并没有按计划进行，但她找到了另一份空姐的工作。她还兼职做服务员。“这里有很多机会，”她这样评价这座城市。“休斯顿有一种东西，他们很关心自己的生意。”

　　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当黑人移民到德克萨斯州时，有一种独特的模式。在高收入移民中，德克萨斯州、佐治亚州和马里兰州都是目的地。但是对于更多的中等收入移民来说，德州比其他州更有优势。

　　“就像人们在谈论休斯顿时，把它和亚特兰大相提并论，甚至更多，”为了石油行业的一份工作搬到休斯敦的基恩·安德鲁·乔丹(keandr

　　Jordan)说，他现在有了自己的营销公司。

　　杰里米·克拉夫特(Jeremy Craft)辞去了土木工程师的工作，创办了一家公司，为那些有兴趣惠顾的人收集和分享该市黑人企业的信息。

　　在阿尔梅达路(Almeda Road)一家主打餐厅turkey Leg Hut，克拉夫特一边吃着火鸡腿填料的午餐，一边说，在2019年创业的几个月里，他已经收集了大约300套房源。现在，他的数量达到了1300。

　　“当你看看其他城市时，你会发现它们没有休斯顿那么多样化，”他说。“他们没有那么多机会。”

　　j·大卫·古德曼是休斯敦分社社长，负责报道德克萨斯州。自2012年以来，他一直为时报撰写有关政府、刑事司法和金钱在政治中的作用的文章。更多关于j·大卫·古德曼的报道

　　埃德加·桑多瓦尔(Edgar Sandoval)是国家新闻台的记者，他在那里报道南德克萨斯州的人和地方。此前，他曾在洛杉矶、宾夕法尼亚州和佛罗里达州担任报社记者。他是《美国小镇的新面貌》一书的作者。更多关于埃德加·桑多瓦尔的信息

　　Robert Gebeloff是一名专门从事数据分析的记者。他的工作是深度报道，在这些报道中，数字有助于增强传统报道。更多关于Robert Gebeloff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