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一位名叫米西·卡明斯的工程师在当时名为推特的社交网络上引起了埃隆·马斯克的愤怒。作为杜克大学(Duke University)的教授，卡明斯曾对自动驾驶汽车的安全性进行过研究，研究结果让她对特斯拉的驾驶辅助技术发出了一些严厉的警告。她写道，这些汽车“行为多变，往往不安全”，“在允许这种技术在没有人类直接控制的情况下运行之前”，需要进行更多的测试。凭借她的研究成果，卡明斯被任命为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的一员，帮助监管机器人汽车。

　　特斯拉的粉丝们以他们一贯的平静和远见做出了反应，我的意思是他们完全失去了冷静。他们坚持认为，卡明斯会试图不公平地监管他们的儿子埃隆，这很快促使马斯克自己也加入了这一行列。“客观地说，”他在推特上写道，“她的过往记录对特斯拉有极大的偏见。”作为回应，马斯克的粉丝们对卡明斯大发雷霆——她的工作、她的外表、她的动机。他们指责她存在利益冲突，签署请愿书要求她下台，并通过电子邮件发出死亡威胁。

　　但问题是，马斯克的战友们惹错了工程师。作为海军首批女战斗机飞行员之一，卡明斯曾驾驶过F/ a -18战斗机。(呼号:鼩鼱。)她并没有被推特上一些人用动漫头像摇鸡巴的行为吓倒。她在领英上发布了最严重的威胁，雇佣了一些私人保安，并坚持战斗。“我想，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她回忆当时的想法。我加倍下注。我内心的战斗机飞行员出来了。我喜欢好好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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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没有赢得那个特别的订婚。来自特斯拉的大量抱怨迫使NHTSA迫使卡明斯回避涉及该公司的任何事情。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任何一个可以离开的着陆点。卡明斯在乔治梅森大学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并将她的研究范围从特斯拉扩展到了所有自动驾驶汽车的更广阔领域。随着Cruise和Waymo等公司在旧金山和其他城市的街道上推出完全自动化的出租车，自动驾驶汽车的崛起已经开始——而卡明斯站在了抵抗的前线。在一篇备受争议的新论文中，她得出结论，新型机器人出租车发生撞车事故的可能性是人类驾驶汽车的4到8倍。这还不包括自动驾驶汽车造成奇怪的交通堵塞、阻塞急救车辆、甚至停在已经被人类驾驶的汽车撞到的人身上的情况。

　　卡明斯对我说:“在那篇真正激怒了所有特斯拉喷子的论文中，我实际上说，这不仅仅是特斯拉的问题——特斯拉是第一个经历这些问题的公司。”“多年来，我一直在告诉人们，这种情况会发生，这些问题会出现在自动驾驶汽车上。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有人在自动驾驶汽车领域感到惊讶，那就是他们自己。”

　　事实证明，在海军服役是一种很好的训练方式，可以应对来自莫斯科人的攻击。在她1999年的回忆录《马蜂窝》中，卡明斯回忆起她是多么喜欢驾驶喷气式飞机，并说从航空母舰上弹射出来的兴奋——或者降落在航母上——永远不会过时。但那里的环境并不受欢迎。海军中的性骚扰是家常便饭，男同事多次告诉卡明斯，仅仅因为她是女性，她就没有资格驾驶战斗机。当她和另一名女军官出现在基地的高尔夫锦标赛上时，她们被要求穿上猫头鹰餐厅的制服，开着啤酒车。卡明斯拒绝了。

　　飞行战术破坏引擎也为卡明斯提供了关于机器、自动化和用户界面隐藏危险的第一手经验。在她训练的第一天，就有两名飞行员丧生。在她的最后一天，海军经历了有史以来在航母上发生的最严重的训练灾难。在卡明斯飞行的三年里，总共有36人死于事故。

　　2011年，在为海军进行机器人直升机研究时，卡明斯有了一个顿悟。即使周围只有空气，这些直升机也远非完美——它们依赖于自动驾驶汽车在汽车和人旁边运行时所依赖的传感器。卡明斯说:“当我深入研究这些传感器的功能时，我突然意识到，哇，我们的汽车遇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其中一些危险是技术性的。人们会分心，自动驾驶系统在复杂的环境中会感到困惑，等等。但卡明斯说，其他的危险更微妙——用她的话说，是“社会技术”。她所说的“硅谷的超级男性化文化”与大型科技公司“快速行动，打破常规”的使命宣言交织在一起。在她看来，兄弟文化和破坏性思维都促使公司掩盖安全风险。

　　所有这些都让女性在提出像卡明斯这样的批评时更加困难。“当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把他的手下派到我身上时，关于我这个女人、我的名字的厌女症——很快就变得非常黑暗，”她回忆道。“我认为军方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我确实认为，这些硅谷公司正在发生的事情只是在提醒我们，我们的社会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得那么远。”

　　举个例子:上个月，Waymo的安全主管在领英(linkedIn)上宣传了该公司的一项新研究。这项研究没有发表，也没有经过同行评议。但Waymo利用这项研究辩称，它的机器人汽车实际上比你我这样的生物有机体驾驶的汽车更不容易发生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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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明斯不同意。她的新研究结果(也仍在预印本中)表明，自动驾驶出租车更容易发生车祸。于是她也在领英上说了这句话。

　　这种反应对她在海军服役的日子里很熟悉。Cruise的首席执行官凯尔·沃格特(Kyle Vogt)也发表了评论。“我很乐意帮你做这个分析，”他写信给卡明斯，质疑她的数字运算能力。“如果能联系并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就太好了。”

　　卡明斯也以牙还牙。她写道:“我很乐意帮助你了解基本的统计数据、计算机视觉的使用，以及成为一个安全、负责任的公司首席执行官意味着什么。”“随时打电话。”

　　她认为，女性也能感受到她的魅力。卡明斯说:“每个读到这本书的女人都会说:嗯，你去吧。”但男性——硅谷的朋友——却没有。他们认为她对沃格特太刻薄了。“他只是想帮你，”他们告诉她。

　　“所有的男人都这样看:她真是个泼妇!”卡明斯说。但是，作为一名战斗机飞行员，她并不担心。“我的呼号就是这样来的，”她说。“所以我接受了它。”

　　那么，到底谁是对的呢?是卡明斯，还是Waymo、Cruise和特斯拉那些自驾游的人?很难说，原因很简单:关于无人驾驶汽车安全性的数据很糟糕。

　　以卡明斯在她的新论文中的方法为例。首先，她必须与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有关人类司机造成的非致命车祸的全国数据作斗争，以获得可以与加州进行比较的数据，加州是唯一一个无人驾驶汽车自由运行的地方。然后，她必须计算出Waymo和Cruise可比较的非致命事故数量和行驶里程，这些数据来自不同的来源。她的结论是:克鲁斯的非致命事故是人类的八倍，Waymo的是非致命事故是四倍——与优步和Lyft等叫车服务公司疲劳过度的司机的撞车率相当。